谢姣姣懵了又懵。
劫?什么劫?
她探了探少年的额头,却只摸到一抹湿凉,并未有发烧的迹象。
少年将她抱得越来越紧。
察觉到她掌心的温热后,他用额头抵了抵:“姣姣……”
他贪恋她的温度。
在少年晦暗的梦里,只有一片孤冷的青崖山。
山巅之上,天空阴沉欲雨,粗烈的雷电自云中倒灌,带着千钧之势就要打在少女脆弱的身躯上。
梦里的萧知衍拥有那具强大的蛇躯。
他将谢姣姣努力圈住,蛇头挡在她的身前,不给天雷丝毫击中她的机会。
能劈山震海的巨雷“砰”一声击来,顺着他的蛇头刹那间灌入他的五脏六腑,连骨髓处都似有雷光闪动。
他强大的蛇身生来不会流泪。
也应是不怕痛的。
他们说,妖皇大人生来邪神之魂,只要不断修炼飞升成功,必能一统六界,血洗蛇族数万年前的耻辱。
这样一个存在,怎么会怕痛?怎么能怕痛?
既然不会流泪,那也不必喊疼。
所以他不疼。
——只要不喊出来,便是不疼。
可是,他看见了少女那双水润发红的眸,看见她朝自己伸出纤弱的手,想要抱住他的蛇首。
他从不会流泪的竖瞳突然好酸。
万年来,只有她一人,听过他喊疼。
被挤到的胳膊、被笔杆子划出的血珠子……
那些根本不会有人在意的、或真或假的一声疼,只有她听见了,也只有她当真了。
她不肯为他舔舐伤口,却会用自己的方式抚慰他,轻轻用气息吹拂过他几不可见的伤口,让他连疼都甘愿了。
意识模糊之际,大蛇轻轻呢喃:
“疼……姣姣,我疼。”
但我更怕你疼。
巨雷“隆隆”而下,依然在毫不留情地击打他。
蛇身剧烈抽搐几下,漂亮生辉的明黄色鳞片已然发黑冒烟。
却有一只细弱的手,抱住了他的身躯。
谢姣姣的哭声支离破碎,可怀抱依然温软:
“萧知衍,我不要你挡着,你醒一醒……”
窗外雷雨阵阵。
谢姣姣头一回那么用力地抱住萧知衍,将自己的脸贴着他的额头,在他低唤她名字时,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应答他。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怕他出事,怕得眼泪直流,不敢松手。
阿容将太医喊回来,又给萧知衍看了几遍,依然说驸马爷的身体只是累虚了些,并无大碍。
安神的汤药端进来,勉强喂进去了他又吐出来,根本无济于事。
她隐约听见他在喊疼。
他说他好疼好疼,疼得想流泪,姣姣你哄我啊,你抱抱我啊……你……可你不要疼啊。
他一喊,谢姣姣的泪就止不住了。
她知道,在那个她未能触及的噩梦里,他在用命护着她。
那么在这亦真亦假她也分不清的世界里,她也要用命护着他。
谢姣姣紧搂住萧知衍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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