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想想,祖珽是他的心腹大臣,这个时候入宫叩阙求见,应当是真有要事,便说道:“传唤他在前面等着。”
高纬匆匆换好冕服,按剑出宫之时,恰好碰上正在前面等着的祖珽。这老货如今是高纬最倚重的大臣,却始终端庄不起来,尖嘴猴腮一只眼,笑起来要多奸猾有多奸猾,要多猥琐有多猥琐。不过没多大关系了,高纬看重的是他的才又不是他的人。见面就直入主题:“何事?”
皇帝虎着脸,祖珽当即拜道:“陛下今日动身移驾肆州,委臣以重任,臣不胜惶恐……”
“你如果觉得自己干不了,大不了朕换一个人就是。”高纬冷哼了一声,这老货不早直入主题在这打甚么机锋?
这天还能不能好好聊了!?
祖珽呼吸一窒,连忙摆手堆笑道:“不是不是,臣不是这个意思,臣的意思是,陛下委臣以重任,臣必将殚精竭虑,兢兢业业,为陛下的江山增砖添瓦。
“只是,只是,臣只是一个区区御史,骤然和任城王与太宰并列,恐文武百官不服。这这这……名不正言不顺,这在天下人眼里,我祖某人不就成了佞幸了吗?”
他眼睛偷偷地瞄着高纬,希望皇帝陛下听得懂他的“暗示”。高纬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而后头也不回,往前踏了几步,说:“你的意思,最好朕现在就给你个相爷的身份,好让你名正言顺的统领百官?”
祖珽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陪笑道:“欸,臣也不是恋权,不过若是因此耽误陛下的大事,那可怎么办呀……”
“你……这是在要挟朕?”皇帝的眼神不善,唬得祖珽连忙躬身,战战兢兢道:“臣不敢——”
“行了,起来吧。”高纬一拂袖,在前方顿住脚步,皱眉说道:“朕就不明白了,虽然上面还压着一个赵相,可你跟着朕在晋阳,跟真正的丞相并无分别。
“虽然朕说是叫任城王和太宰一同监国理政,可你也知道,任城王叔为了避嫌,不会多管什么,太宰好好先生的脾气,也懒得插手政务,朝堂俗务,不还是你说了算?朕封不封你为相,很重要吗?”
祖珽踟蹰了一会儿,说道:“这……为官做宰,是臣自幼立志的目标,臣蒙陛下信重,手握如此权柄,还有什么不满足,臣……嘿嘿,臣是一个俗人,就好这一虚名!”
高纬斜乜他一眼,道:“你倒是实诚……”
祖珽立即发誓:“臣对陛下忠肝义胆,绝不敢有丝毫的欺瞒,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
高纬深吸一口气,背着手说道:“赵相身体不佳,已经两番上书辞相,总要等他上第三次,朕才好放他回家荣养,不然岂不是叫天下人说朕寡恩,慢待老臣吗?”
有戏!
祖珽喜不自胜,看见皇帝黑着脸,马上又板着一副沉痛的脸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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