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头惹了祸,来咱们这儿躲祸哩。”
等脚步声离开,他撑坐起来,披上自己的脏袍,推门离开。
他感觉自己像冬眠了数年的蛇,一下子被唤醒过来。
陆时不知为什么,眼眶突然有点发热,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涌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
直到有一回,他把相好的妓女拎到床下……
“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都是那唐老爷瞎管闲事。”
他急了,“那你说,我到底是谁的儿子?”
陆时藏在被窝中的手慢慢握成拳头。
眼睛看不见,耳朵特别好使,外间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
石场的那些汉子们说,扬州的瘦马都是人间尤物,他得试一下自己真太监,还是假太监。
这便是所谓的温柔乡吧!
“那这儿呢……”
她说,那县令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从来没把她当成人看过。
女人摇摇晃晃站起来,咯咯笑得直喘气,“老娘好日子还没过够呢!”
后来到了陆家做陪嫁丫鬟,新婚的当天,四爷和江氏行完房,借口去净房冲水,就把她这个陪嫁丫鬟给拖了进去……
“跟你去要饭啊?”
“滚吧,你个小杂种,滚得远远的,一辈子都不要回来。”
他这是在哪里?
抵达通州时,已经是两年后,他身无分文,又累又饿,浑身高烧,昏倒在静安寺的门口。
县令管着陆家的采石,陆家从前送银子,如今那县令胃口大了,银子、女人都要。
佛门之地,也分高低贵贱,像他这样的贱人,还是早早离开得好,别污了这清净之地。
一路替人写过家信,做过码头的搬运工,当过乞丐,替人押过镖,还在土匪窝里被打得死去活来……
还说陆家的男人之所以不敢把她赶出陆家,是因为每个月,他们都会用一顶小轿,偷偷把她送到县令的床上。
他打开匣子一看,里面静静的躺着几张银票,一瞬间,他鼻尖又闻到了娘的味道。
“饿了,去灶间偷几个地瓜吃。”
“你就是个杂种,野狗,是个地地道道的畜生,你谁的儿子也不是,他们不配,谁都不配,没有人配……”
他揣着这二两银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扬州府,沿着京杭运河往北走,目的地还是京城。
她突然转过身,眼神凶狠地看着他。
那手很软,很暖,他心里无限委屈,呢喃了一句:“娘,我冷。”
他没好气道:“别死得太早,说不定我这个杂种,还真有让你荣华富贵的那一天。”
在一个秋阳高照的日子,陆时大摇大摆的走出陆府,到街角雇了一辆马车,直奔扬州。
女人朝他碎了一口,“做你的春秋大梦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
一夜风雨后,温柔乡里那个人见人爱的陆郎没了,有的只是个失魂落魄的读书人。
“少说两句,左右就这几日,等人醒了,赶紧打发走。”
走出十几步,他停下了脚步。
不行,我得替唐老爷省下二两银子。
陆时趁夜摸到了西园门口,听见有人说话,于是轻手轻脚的凑过去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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