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眼眶湿润了。
晏三合轻轻笑了。
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做到坚不可破,哪怕是帝王、圣人,内里的某一处,也是软的。
晏三合抓起陆时的右手,抚上掌心中一个又一个厚厚的老茧。
晏三合:“既然是铁案,既然翻不了,那为什么时隔这么些年,大人还把剑指向严如贤,指向李兴,指向龙椅上的那位?”
晏三合的目光再度看向陆时。
裴笑无助地看着晏三合:他说够,怎么办?
晏三合默了默,“老大人,我们只想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你是怎样的一个人?你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陆时避开三人的目光,眉头微微皱着。
陆时顿了顿,“闲的时候就回忆一下,偶尔也会想一想她,就这么一年一年的过来了。”
晏三合抬眸,静静地看着他。
陆时的眼睛骤然迸出厉光。
“大人这是第三次问我了。”
晏三合起身,蹲在他面前,轻声说:
“去见唐见溪的路上,他设了三条路,大路,小路,鬼路,每一条路都有那条路的结局。
原来,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却因为突然的变故没有实现。
晏三合:“我今年十七岁,云南府人士。”
“但她说还不够,她说……”
小裴爷急了,“怎么没什么好说的呢?你们怎么遇到的,怎么开始的,又是怎么……”
不想,因为慧如老尼的嫉妒,多年期盼落了空,以至于有了心魔。
“你说唐家的案子人证物证都有,是铁案,翻不了,其实不对,你翻得了,只是不能翻。”
戏子,是下九流;
而书生,是这世上最清高自傲的人。
晏三合直勾勾地看着他。
八年教坊司,十八年水月庵,整整二十六年的岁月,怎么可能一年一年的就这么过来了?
小裴爷:“如果我们不是参与其中,还真信了呢!”
“所以老大人的意思,他们与唐家的案子,统统无关,只是陆大人的职责所在?”
陆时忽的又笑了,笑得眼角的皱纹堆成一团。
陆时面无表情,“人证物证都有,是铁案,翻不了。”
“裴公子。”
陆时看着晏三合眼里含而未落的泪,“你今年多大?”
你呢,你选了哪条路?”
“严如贤贪赃枉法,伙同李兴舞弊春闱,我身为御史难道不该弹劾吗?”
陆时:“陛下纵容严党,以至于严党一派霍乱朝政,我身为御史难道不该进谏吗?”
陆时斩钉截铁:“是!”
“老大人怎么能把谎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呢?”
陆时回看晏三合,他的眼神慢慢有了点变化,比之前更深,更沉。
很多年后,她穿着他买的衣裳、鞋子、擦着他买的胭脂,悄然赴这个约定。
晏三合与谢知非对视一眼,由此看来他们并非私定终身,唐岐令是点头同意的。
“我第一次见你,你让陆大差一点掐死我,当时把我气的,我在心里骂你做个人吧,后来我才明白,你是在为我好,不想让我牵扯进来。
陆时的嘴唇忽然颤抖起来,抖得很厉害。
“她十七岁的时候,可没你那么聪明。”
陆时抽出自己的手,拍了拍晏三合的手背,“坐吧,孩子。”
晏三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愿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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