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三合又问:“他们搬离朱家,没起什么风波?”
应该有的。
晏行棺材裂开后的头几天,她开始探究他的心魔是什么,于是脑子里就开始回忆和晏行的点点滴滴。
“就因为这个原因,老爷还在老二院里摆了一个添子阵,只可惜……”
晏三合朝李不言比划了一个手势,李不言拉开门,冲外头的人道:“等半个时辰摆饭。”
除了那几桩重要的事情以外,她好像根本想不起来关于老爷,还有什么值得和晏三合说的。
你不是计较从前没意思;
你是因为自个男人有本事。
毛氏把身子往前凑了凑,压着声音,“老太爷把藏了一辈子的私房银子都分给了四个嫡子。”
他每天在衙门里忙;
儿子房里怎么样?
女儿女婿怎么样?
年节送什么礼?
“老太爷觉得阳寿快尽的时候,给自己算了一卦,然后就把五个儿子叫去安排后事。”
“为什么?”她问。
后面怕是瞒不住。
谁知,越回忆,脑子里越是空白一片。
毛氏的哭声戛然而止,脑子里闪过这两个月发生事情。
毛氏一听这话,神色立马不自然起来,“晏姑娘,家丑不可外扬,都瞒着呢!”
晏三合:“三个儿子三房媳妇,这媳妇的人选是朱老爷挑的,还是太太你挑的?”
毛氏眼眶又红起来:“老爷说老二这孩子不争不抢,是个好孩子,他得多疼疼。”
可越想,心越慌。
老太爷一死,老爷就坐了家主之位,五七过后,朱家四个嫡子就相继搬离了朱府。
晏三合端起茶盅,慢悠悠的啜了一口,又道:“老太爷怎么去世的?”
“是!”
一个月后,老太爷在院里晒太阳,晒着晒着身子往前一栽,人就没了。
她在内宅忙;
两人真正能说上话的时间,也就每天晚饭到深夜的那一两个时辰,这还得在男人有空闲的情况下。
晏三合正要再问,忽然有敲门声。
“噢?”
晏三合:“这话你从哪里听说?”
守着这样一个男人,就等于守着一个宝藏。
晏三合抽出手,目光淡淡地看着她,“关于你们家老爷,还有没有话要和我说?”
毛氏挖空心思的想。
按常理来说,一个家最受宠的,要么是老大,要么是幺儿,很少会有老二受宠的。
两人说的也都是家长里短的话——
晏三合伸手拍拍毛氏的肩。
“三十四年,我和他成亲整整三十四年,我嫁给他的时候还是个大姑娘,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
毛氏:“老爷在世时,逢年过节常和他们聚的。一年四季的节礼年礼,都经过我的手,没有一年会少,礼单都还在呢。”
怎么一晃,他都已经走了两个多月。
“太太。”
毛氏:“至于怎么安排的,我不知道,老爷也没和我说,我只知道那天过后,老总管便开始着手准备丧事。”
毛氏叹气:“人啊,得往前看,计较从前没意思,晏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这个理儿。”
毛氏:“我家老大不仅长相最像他爹,性子,脾气都一模一样,而且天资最出众。十岁那年,老爷就一口断定,将来的家主必定是他。”
说完,晏三合抬头看向李不言。
“问不出什么了,让人摆饭吧,顺便去看看小裴爷那边好了没有?”
“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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