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贵妃说完之后,整个人的精神气都萎靡了下去,她低声说:“能说的不能说的我全说了,可宜阳妹妹,我信你,我也只能信你。我愿意给你作证,陛下要罚我我也认了,只要你允诺,给他一个了断。”
温昭明颔首:“我允你。”
容贵妃得了这声允却没有什么喜色,送走了温昭明之后,回到屋里抱着儿子的虎头鞋悲难自抑。她起先还没有哭出声音,只是身子抖得像是风中的一片草叶。
过了不知多久,她终于极痛地呜咽:“鸿儿,我的鸿儿。”
她抽出头上的一枚金簪,痛哭着向身上划去,直至鲜血淋淋:“母亲对不起你。”
封无疆被治了斩立决的罪,一并株了三族。
听下人报完,冬禧和秋绥都打了个寒战。
她们知道温昭明不许议论,所以也不敢说话。
这才几天呢,满打满算两个月,就定了一个人的死罪。封无疆的确是有些轻敌,可谁能想到一个十岁的孩子有这样深沉的心思,还能放低身段对着封无疆阳奉阴违。
“不知道宋先生该如何。”冬禧低声道。
容贵妃主动请罪,被废为了庶人。宋也川的命应该是保住了,只是朝堂那边还没清算温兖窃国的罪名,所以宋也川仍不能被放回来。
今日已经是立冬了,温昭明已经两个多月没见他了。上一回他去南方时,比现在还要更久些。可她却不能像那时候平静。
那个曾经窝在她怀里啜泣的孩子,已经成了一个模糊的符号,她见他得要行礼了。
她曾和宋也川说过,可以接受人的善变与无常,但她又觉得,温珩其实很多地方依然没有变,譬如他的慈悲。
宋也川逐渐舍弃了一些慈悲,但温珩没有。
温昭明觉得温珩能做得好。
四月初一,温珩替温襄恢复了尊名,因其骸骨已被焚毁,只得在帝陵中重立衣冠冢,尊其为怀帝。将温兖于玉碟除名,不享香火供奉。
温昭明被罚了两年的俸禄。
宋也川贬为庶人。
温昭明心里明白,这是温珩亲自为宋也川谋得的生路,他本可治他的死罪以示清白。
那是一个下着雨的黄昏,天空半晴半雨,云彩压得很低。
温昭明撑着伞在刑部衙门外等着。
雨珠打在地上,偶尔冒出一个又有一个的水泡,皂鞋踩在砖地上,溅起一阵水花。
衙门的门从里面开了,门臼发出尖锐的嘶鸣声,宋也川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重新整饬过外表,身上穿的是温昭明派人送的青色斓衫。
头发束进丝绦里,整个人像是一个清淡的影子。
衣服是按照他过去的尺寸做得,如今大了一圈。两个月不见天日,他白了些也瘦了些,精神尚可,见到温昭明的那一刻,他如她所想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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