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露出惊诧的神色,自然猜想郁晚也是家族后人,可她的样貌全然不似有边北血统。
“是。”郁晚颔首,“我想问二十多年前奉聂氏私自将火药卖给十四州一事,你可知晓其中原委?”
对方突然神色狰狞,“你是什么人?问这事做什么?”
郁晚不答反问:“你们卖给了谁?”
对方不接话,目光凌厉地盯着她。
郁晚面上冷下来,哼笑一声,“方才我替你将人引开,你猜我能不能再将人引过来?”
“你!”
“你管我是谁?不过是问个买家,有必要这般遮遮掩掩?二十多年前就判定的案子,你们家族是边北的罪人,人人知晓你们的事迹,现在还嘴硬不承认?”
“奉聂不是罪人!”他咬牙切齿地低吼道,眼里激出血红。
郁晚穷追不舍,“你们卖给了谁?十四州的誉亲王?”
“你究竟是谁?”他目中波光微闪,忽然冒出个猜想,却又觉极为渺茫而无以下定论。
“我是谁无关紧要,你只需答是与不是。你们边北的党派纷争我无心介入,哪方都不站,但如若你能帮我,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对方眉骨高抬,这女子竟然当真是十四州的人!如今被迫生活在边北的十四州人都回不去,她又是如何前来?
他思忖几息,喉间动了动,沉声道:“确实卖给了誉亲王。”
意料之中,可听奉聂氏后人亲口说出,郁晚还是攥紧了拳头,“你可有何证据?”
对方摇头,“我家只是旁系,与主家并不亲近。”
郁晚的心重重沉下,面色变得寡淡,她轻叹一声气,说到做到地开口:“我帮你将人引开。”
郁晚穿上那黑衣人的夜行衣在城中绕了半个时辰,几近所有搜寻的官兵都让她引过去,若是做到这般那人还是逃脱不掉,只能怪他命中有此劫。
回到土砖屋时天已全暗,因着正值严冬,屋子里生着暖烘烘的柴火,阿幺正用两根木棍夹着块干粮饼子在火上烤。
这处的奴隶可去地主家做工,薪酬低得只有十四州同等工的两三成,靠着这点微薄的薪水聊以生存。这些干粮都是在乌阑集市上买的,卖主多是家里有些余粮的平民,正经商人也不稀罕到这等苦寒的奴隶之地赚点蝇头小利。
被剥削的人翻了身,剥削起来比谁都狠,仗着这帮奴隶没有别的地方能买吃的,他们向来用最昂贵的价卖最次等的粮食,做出来的吃食不过勉强能入口。
“晚娘,接着,今儿除夕呢。”阿幺将烤热乎的饼子递过来。
郁晚道一声谢,心安理得接下——她给了银子的,自然不会给很多,在这地方露财便是招灾,阿幺有的赚,愿意将做好的熟食再转手给她。
一口干粮一口热水,当真是郁晚长这么大最为凄惨的除夕夜。但又看阿幺,她吃得很高兴很满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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