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下黑手。
这可是关中!
西军东线战斗部队一个旦夕就能杀到了,谁愿意在这个时候得罪他们。
“小心也好。”韩文退后一部,他要的就是这么一句话罢了。
卫央多看了这老头两眼,忽然看到他袖子里的中单上竟又好几块补丁。
“他是真清贫,前些年因朝局动荡回家修养,失去了俸禄之后,他连一日三餐都难以保证,真是过吃糠咽菜的日子。”小郡主说道,“论当朝风骨,韩公当为第一。”
那还让他当什么吏部尚书?
这大明的官儿,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不黑,哪一个不贪?纵然刘健谢迁李东阳,这些人难道就那么干净吗?
吏部是管不了这些的,吏部尚书实际上也只是一个传令兵。
“可惜了。”卫央道,“若是在西军,这样的人应该放在督察的位置上,我不怕查出一万个,十万个贪官污吏,只怕这些人藏得太深找不出来!”
韩文默然不语,他怎能不想实现那圣人满天下的理想呢。
可那只是一种理想,拼了命他也只能保证自己不同流合污。
“此人倒是个于民有利的人物。”韩文心里一叹。
他也不好意思再追着问了。
大臣们也没有再多问,倒是张懋等人围上来,他们有事情要谈。
“秦国公,听说西陲如今放开了投资限制,是不是真的?”张懋问。
卫央正要与他说这个问题。
“你们组织起来的队伍我见过,前些年,我才打击过一批试图买地抬高西陲军民住的成本的人,你们又钻进来搞事情?”卫央道,“趁早收手,衣食住行方面,行,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们也不会投资,投资了也要收过路费,故此,只能在住的方面想办法,不过,接下来我们要执行两套标准,村庄要测量宅基地面积,多出来的必须没收,想必你们派人去占了地方,也不会在村庄里发展城市,那就只能在城市里搞房地产,你就不怕我的刀砍在你们的脑袋上?”
张懋不明白,西陲民众已经那么有钱了你还想尽量给他们让利?
“西陲军民,钱是自己的血汗钱,人家怎么花,那是人家的事情,与你何干?你以为我西陲是韭菜地,或者一头羊,过一段日期就让你收割一茬儿,薅下一层吗?”卫央道,“能做什么,是个人都能想得到,不准做什么,法规上写的清清楚楚,西陲没有人情可讲。”
张懋略略有些失望。
但他可不是只为自己打探的,天子也有意要在西陲薅点羊毛。
“不是说西军的投资市场是开放的吗?”朱辅提到钱也不困了。
卫央道:“投资是开放的,前提是必须接受相关衙门的管理才行!”
他一直记得《大明王朝》里头的“改稻种桑”的事情,那虽然是编剧的编造,但历史书里也明确地说了,宋末到明代,资本的萌芽已经出现了。
资本是什么?
不是温情脉脉的雇主与工人双赢的和谐画面,是“每一根毛孔里都流淌着脏血”的震耳欲聋的判断。
这个时代的资本,实际上就是打地主官僚集团一次次对民众敲骨吸髓的残酷的剥削罢了,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官员与贵勋没一个善茬儿,指望他们发展资本经济?
真就是能发展起来,卫央也要从根本上掐住资本的命门。
他不喜欢这些东西,一丁点都不会喜欢。
“可用,不可信,永远不要让资本碰触权力,否则,他们是要翻天的。”卫央心里话。
贵勋们互相看了看,这事儿就没法提了么。
只是不服。
西陲民众那么富有了,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再富有?
不过,既然从正面无法得到想要的,那就……
小郡主余光一瞥,笑了。
接下来,他们该和西陲玩货币战争了吧?
“典型的缺芜儿的毒打。”小郡主对冯芜的手段无比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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