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哇一战,陆战队其实并没有出太多的力。”
“《霸王本纪》里说得好啊,富贵不归乡,若锦衣夜行。归义军里很多都是原本城中的赤贫,现在归来,谁敢再如当年那般小觑他们?只怕,归义军中也有许多人持有此等想法。”
从船上下来的李欗用一种非常朴素的情绪,对刘钰的策略表达了一下反对。
然而刘钰却坚持自己的想法。
“殿下,这里面的事,不是那么简单。”
“当年他们在蔗部做奴工,恨不恨那些欺压他们的承包商、恨不恨那些监工?”
“当年能起事的,哪一个不是血性汉子?一些人已经成了小军官,手底下几十号人。”
“入了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算约束军纪,万一有人带着弟兄们把当年恨的人暴打一顿,殿下怎么处置?”
“处置士兵?寒了弟兄们的心。这和当年的吴桥兵变,是何区别?既然朝廷看重那些有钱有权有势的,却只当弟兄们是丘八,谁给你卖命?”
“不处置?巴达维亚人心不稳,城中人虽说此时盼着朝廷大军入城,那也不过是因为担心荷兰人屠杀报复。若是任由士兵报仇,城中那些人惴惴不安,只怕城里乱起来。”
“既难处理,不若就不准他们进城。在勿加泗整训之后,直接去马六甲。再从马六甲去锡兰,调离爪哇。”
“我之所以要归义军去锡兰,除了他们是上好兵员外,也着实不想处置当年的旧事。”
“治民之道,或以威、或以恩。既然现在城中因着担心荷兰人的反扑,第一次如此期待朝廷大军入城,便沿着‘恩’的路子继续往下走吧。”
“都说,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城中一些人可能不是蔗部的承包商,不是监工,不是去向荷兰人举报没居留证的。但城中的小百姓,还是觉得同是城中的人,是他们自己人,朝廷的大军毕竟更疏远一些。届时见到朝廷的军队打人,打砸,心里肯定是向着他们‘自己人’。”
李欗恍然大悟,点头道:“果然如此。还是鲸侯想的周到。只是,常听鲸侯说什么‘我是谁’、‘我不是谁’、‘自己人’、‘外人’的说法,如今看来,这东西没这么简单。”
“同一个宗族的、同一个村落的、同一个城市的,真要是细细划分‘我是谁’、‘我不是谁’,着实没有‘我们都是华夏子民’这么简单。”
刘钰笑道:“是也不是。殿下且看,如今巴达维亚城中,不就是称朝廷大军为‘咱们的人’吗?”
“巴达维亚要过几年苦日子了,大量的小百姓,今后几年肯定会觉得日子还不如荷兰人统治的时候。”
“靠着这份对朝廷的期待,我希望能撑过这几年。若是爪哇都督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几年之后巴城渐渐好转,那就好了。”
“
请收藏:https://m.bg90.cc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