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道:“要以朝廷为准,这么说,对也不对。”
“说对,朝廷的法律、规矩、制度,当然是要遵守的。”
“可说起来,这南洋贸易,朝廷又不是专营官办。只要守法律、按规矩做事、按制度做事,朝廷也不想伸手太多。”
“军队、政权、税收、土地政策这些东西,你们确实不能触碰。”
“但是,货栈、价格、运输、囤货……这些东西,朝廷亦不想多管。”
“做生意,没有只赚不赔的。”
“军队、政权、税收、土地之类的事,不能单纯考虑利益经济。”
“但做买卖,你们若入了股,自是股东。你们便要担风险、担责任。要出决策、定贸易,这怎么能叫一切以朝廷为准?”
“我只说,若是将来朝廷赔了钱,你们心里怨恨不?只觉得朝廷的决策不对,那朝廷就要被你们怨。”
“可若你们自己定的贸易决策,到头来赔个一塌糊涂……就像是你们自己做买卖,不是因着朝廷关卡税收赔了钱,而是自己没搞好,你们怎么也怨不到朝廷吧?”
“有些责任,朝廷不想担,也根本不想管。”
这话,说的就有些意思了。
在场的商贾们琢磨了一番,心里咂摸出一丝滋味来,心道若这么说,好像还是更类似于对日贸易公司的模式?
若是那样的话,这可就另有一番说法了。
“依着鲸侯这意思,是说朝廷管军政大权、贸易的事还是我们管?”
刘钰笑道:“废话,难不成你们觉得这是朝廷缺钱问你们借钱,你们只管收利息?”
“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觉得15%的利息,亦算是给足了朝廷体面。可实际上,朝廷真想借钱,在欧罗巴,不说5%,至少百分之七八的利息,还是可以借到钱的。”
“天朝上国之名、地大物博之蕴,加之欧罗巴人多年的鼓吹,信誉足够,没人会怀疑朝廷还不上这个钱吧?”
“如今时代变了。至少,上层的时代变了。”
“各省的小农,感觉不到。他们也不可能跑到欧洲去借钱。”
“但朝廷几次三番出访欧洲,你们以为还是只能问你们借钱、助捐的时代了?”
“就不说朝廷之前在欧罗巴的名声,只说这下南洋的大利,若在欧罗巴借钱,更是金字招牌。当年英国的南海公司、法国的密西西比公司,随随便便就能筹到几百万两,这还只是空架子。”
“朝廷下南洋,可是实实在在的。荷兰人在南洋取利百年,更是人尽皆知。朝廷真要彻底官办,哪会问你们借钱?”
这番略带一丝要挟的话,在场的人多数对此还是相信的。
他们之前就和西洋人多有贸易,就算是西洋人在这边有商馆,可搞货还是需要大顺的本地商人。
他们对西洋国家的一些事,尤其是诸如贷款、募股、分红之类的事,这些年也询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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