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才将将痊愈。
到了晚间,顾凭看看外面的天色,从识青园的地道下去,转乘一辆马车去了秦王府。
陈晏今日要去参加中秋家宴,估计这个时候,也快回来了。
顾凭没等多久,房门被人推开,陈晏走了进来。
看见顾凭,他一言不发,猛地将顾凭拽进了怀里。
他拥得狠紧,坚硬如铁的手臂牢牢地将他压在身上。顾凭仰起头,衔住他的唇瓣,轻轻抿了抿,问:“殿下,怎么了?”
他的安抚,让陈晏身上的冰寒慢慢地退了下去。
半晌,陈晏哑声道:“今日中秋家宴,陛下当众宣布,要封卞贵妃为后。”
顾凭没有说话,手绕上他的后颈,温柔地慢慢抚着。
皇帝的这个决定,其实并不是不能理解。这段日子,对豫王一系的人贬斥太多,打击太重,他下这道命令,也是为了平复这场风波,安抚那些至今还惶惶然着的臣子。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他对卞贵妃确实用了情,而对豫王,也还不曾完全失望。
陈晏低哑道:“我母后……她生前所住的宫室,自她去后,父皇便下令封宫。这么多年,连我都不能进去一步。”他苍凉地笑了笑,“陛下对他放在心上的人,从来都很宽容。比如说杜参,这人在他年少时便与他相交,在他声名不显时就率兵来投,后来打葛博的时候,杜参犯下大错,按说杀之也可。但陛下连一句斥责都没有。杜参的军功在陛下旧部里其实排不进数一数二的位置,但陛下看重他。所以他便是错了,当年行赏诸将的时候,还是把他放在了首位。”
陈晏自嘲地一笑:“这些年,陛下就算给卞贵妃再大的圣眷,也没有提过封她为后的事。我偶尔还会想,是不是我母后在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处位置的……真是可笑。”
他终究是不善倾诉的,说到这里,将下巴埋进顾凭的发间,不再开口。
顾凭回抱住他:“殿下,没事的。”
他想说,我陪着你。可是话到嘴边,姜霍的那句“本非此世客,何必蹈红尘”,忽然闪电般地从耳边划过。顾凭知道,像姜霍这种精通星象占卜的人,很多时候他看似随口一说的话,其实就是语谶。
他的唇颤了颤,那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可他拥住陈晏的手,也没有放下来。
这一夜,顾凭也不知自己想了些什么,直到昏昏沉沉才睡去。
第二天一醒,已经快到正午了。
他走出去,就看见赵长起坐在院子里。
见他出来,赵长起站起身,大步走到他面前。
他脸上的神情很不寻常。
顾凭问:“怎么了?”
赵长起攥了攥拳,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压低声音道:“我们在宫里的内线传出消息,十日前,陛下秘密会见几位重臣的时候,曾向他们问起立太子的事宜!三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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