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他有羡慕,却不曾嫌弃。
母妃护着年幼的他时的一幕幕,历历在目。
蛮横也好,粗鄙也罢,都是他的生身母亲。
如今,母妃竟坦言,那只是不得不营造出的保护色。
原来,他的母妃,并不逊色于皇兄的母后。
是啊,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他早已及冠,能感受到繁华京城,锦绣皇宫里从未停歇的风。
世间最尊贵之地,也是最凶险之处。
“既然母妃眼明心亮,儿子也就不瞒您了。”
这就是肖父吗?
或许就连也先自己也没料到,能取得如此豪华的大胜,灭了明军精锐,还能生擒朱祁镇。
“吾儿生在宫外养在宫外,过的从不是天潢贵胄的日子,年少性子怯弱些,非吾儿之过。”
朱祁钰的眸光一点点变得透亮。
很显然,孙太后是采纳了襄王的提议。
“你是最好的选择。”
“孩儿知晓了。”
“你以为孙太后在召你进宫前,没派人去长沙府吗?”
“而朱祁镇的皇子朱见深还是个两岁的小娃娃。”
“襄王是个聪明人,形势不明朗,他只会选择独善其身自保。”
京师保卫战,重用信任于谦,却没被记半分功劳。
说到底,是个可怜人。
襄王朱瞻墡是仁宗皇帝朱高炽的第五子,是宣宗皇帝朱瞻基的同胞兄弟。
“你莫不是在担忧襄王?”荪歌挑了挑眉,轻抿了口茶。
拨开云雾见青天。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荪歌看着朱祁钰渐渐远去的背影,幽幽叹气。
立朱见深为皇太子,命郕王朱祁钰监国。
不肖父?
荪歌轻嗤一声。
“皇兄在土木堡被俘了,精锐尽丧,且英国公张辅,泰宁侯陈瀛,驸马都尉井源,平乡伯陈怀,兵部尚书邝埜,户部尚书王佐,内阁学士曹鼐、张益等众多官员勋贵战死,只有极少数官员侥幸逃生。”
大节有亏,忠奸不辨。
荪歌敛眉,她是不是代入角色过快了。
“属于你的路才刚刚开始。”
随后,以太子和郕王朱祁钰的名义召军队进京勤王,伺机救出朱祁镇。
此前,朱祁钰是从不受重视的藩王。
“退一万步讲,危难结束,孩儿也会成为孙太后和皇兄的眼中钉肉中刺,届时还会连累母妃。”
“虽说皇兄御驾亲征前命我留守,但终究不同于监国。”
“只有你了。”
襄王朱瞻墡的确是拒绝了孙太后的邀请,还甚是讨好补救的为孙太后出了主意。
“消息传来,朝野震荡,瞒是瞒不住的,用不了多久,战败存活的兵卒陆续回京,京城百姓也会知晓。”
“从罪臣女眷,到罪人宫女,到被你父皇看中,母妃一步步有惊无险的走到了今日。”
荪歌知晓,有明诸籓,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治事。
瓦剌,是元灭后分出形成的部落。
荪歌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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