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等等。”荪歌蓦地开口。
朱祁钰:……
朱祁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荪歌。
荪歌起身,立于廊下“吾儿若心不静无法入睡,不如读读宋史,两宋交替之时。”
南宋,自丢失都城汴梁,偏安一隅起,就再未收复过故土。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虽说她知晓,于谦会站出来反对南迁,坚守京师,但她还是由衷的希望这条路走的更顺些。
大明天子,不该丢掉气节。
她已经亲眼目睹过靖康之耻的惨烈。
莫怕。
“绝不可迁都。”
“陛下受王振蛊惑,土木堡一役,京师三大营二十万精锐覆没,粮草辎重尽失,京师守备空虚,战将缺失,人心惶惶。”
古有曹操挟天子令诸侯。
而朱祁钰感受到手腕上清凉温润的珠子,心下稍安。
如今,瓦剌还不知要如何要挟大明呢。
只要那些文官不会追着她骂。
历仕建文、永乐、洪熙、宣德、正统、景泰、天顺六朝,还得了善忠的。
如今只希望重塑华夏衣冠,拯救中华文明于危难之际的大明,坦途一片。
孙太后揉揉鬓角,想起了钱皇后哭的通红的眼睛,疲惫的叹息一声“哀家想知道。”
朱祁钰正襟危坐,手指蜷缩。
命人用八匹马满载宝物财货拜谒也先。
胡濙开口,文华殿内提议南迁者士气再一次被压制。
于谦的语气少了商量温和,多了杀伐果断。
“靖康耻,当为鉴。”
“臣认同郕王殿下所言。”
大明的皇帝,岂是区区几车宝物就能换回的。
胡濙的分量可见一般。
如今的困局,也是让她束手无策。
……
“而瓦剌气势正盛,野心勃勃,唯有南迁能保大明江山社稷,徐徐图之,再报土木堡之仇。”
“子孙焉能弃祖宗,奔其他。”
“南迁至南直隶,京师必沦陷于瓦剌的铁骑之下,进而整个华北危矣。”
“本王昨夜再读宋史,略有心得。”
也是宣宗朱瞻基临终前的托孤五大臣之一。
他在郕王身上看到了担当二字。
他的嫡母。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再言南迁者,当斩。”
若是需要有人身先士卒冲上去恢弘士气,稳定民心,她上!
“南迁,方为上策。”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再言南迁者,当斩?
说实话,对于于谦而言,朱祁钰能有这番说辞,已是在他意料之外。
于谦,还真是敢说啊!
“可不南迁的话,瓦剌挥军京师,这仗怎么打?”
于谦打量着素来老实懦弱,鲜少与京师官员打交道的郕王朱祁钰,心下暗道不好。
当然,他说的不是珠钗满头金光闪闪时的母妃。
似徐有贞这般赞同迁都也缓解瓦剌给予的危机和压力,活得喘息之机的臣子,并非少数。
已是入秋的季节,他的手心却布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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